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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何印度不是下一个中国?

近日,美国《华尔街日报》网站刊登题为《为什么印度不能成为下一个中国?》的文章。文中提出,21世纪的前20年主要是中国崛起的故事,接下来的20年会是印度崛起的20年吗?

文章指出,有很多乐观的理由。但印度的前进道路可能与中国截然不同,而且更具挑战性。


虽然从理论上讲,印度的劳动力资源丰富,但一系列障碍仍然使工人与雇主之间建立联系困难重重。这使得家庭和企业都很难积累起某种投资热潮所需的积蓄——这种投资热潮曾经改变了中国台湾和韩国等“亚洲四小龙”的面貌,使其摆脱了贫困。


仍然很高的贸易壁垒是另一个问题,特别是如果印度想成为像中国一样的电子产品组装中心的话。


遗憾的是,印度一直在努力为适龄劳动力进入劳动力市场铺平道路——尤其是女性,而印度劳工和就业部去年发布的数据显示,2022财年,印度只有三分之一的女性劳动适龄人口加入了劳动力大军。这比2018年提高了约10个百分点,但仍远低于全球中低收入国家约50%的平均水平,也远低于中国的71%。


对农业和农村粮食援助的巨额补贴可能是原因之一。而与许多女性工人住在宿舍的中国相比,印度女性对离家生活和工作的容忍度较低则可能是另一个原因:去年接受政府调查的女性中有45%表示,照顾孩子和料理家务使她们无法加入劳动力队伍。


印度近年来一直在大力投资基础设施。但政府已经债台高筑,如果私营部门的蓬勃发展不能增加税收收入,就可能难以继续取得进展。


印度的公共债务约占国内生产总值(GDP)的85%,在新兴经济体中仅次于巴西。到本财年结束时,中央政府的资本支出将达到近20年来的最高水平,即占GDP的3.3%。要维持这样的基础设施建设水平,就需要增加收入、降低补贴或让私营部门更多地参与进来。


这一切都使得印度必须竭尽全力为外国直接投资铺平道路,特别是在制造业方面。


根据汇丰银行的数据,2021年对计算机等行业的外国直接投资约占印度GDP的0.5%,但现在也显著回落。这令人担忧,因为印度迫切需要这些劳动密集型装配工作。富士康等电子巨头正在大力投资,但也面临着僵化的劳动法等问题。

 印度经济增长靠什么?


(一)

服务项下的顺差支撑主要的国际收支状况


了解一国的经济结构,比较核心的在于这个国家的国际收支是什么情况。印度很经常会出现国际收支的逆差,这和中国持续20年贸易顺差有巨大差异。下图一个最为直接的特征在于,印度服务贸易顺差持续为正,商品贸易持续逆差,资本项下持续净流入。其中服务项流入主要是计算机软件外包业带来的顺差,而其制造业维持持续的贸易逆差。

由此得到的特征是印度卢比处于长期持续贬值的通道中,以及常年维持在5%左右的CPI水平。





因此并非印度大幅依赖生产力的提升带来制造业不断的进步,很大程度上印度经历和中国完全不同的发展路径。服务业的优势带动了居民财富的不断积累。

(二)

财政扩张驱动下的制造业投资


印度GDP中,主要带来额外增量贡献的来源是资本形成。



其中外商投资整体呈现流入的趋势。其中强有力的刺激政策是带动资本流入的重要原因之一。



印度制造业在过去几十年中一直面临着挑战,包括全球竞争加剧、劳动力成本上升、基础设施不足等。为了应对这些挑战,印度政府于2020年2月推出推出了“生产相关的激励计划”(PLI),以鼓励制造业在印度投资。PLI计划涵盖了多个行业,包括电子、汽车、太阳能、电池、纺织等。每个行业都有不同的激励措施,包括生产奖励、投资奖励、研发奖励等。PLI计划自推出以来取得了积极成效,吸引了大量外国投资,促进了印度制造业的发展。根据印度政府的数据,PLI计划已为印度创造了超过100万个就业岗位。



a)PLI计划的模范案例:电子消费品

打造具有全球竞争力的手机和 IT 硬件产品及零部件该计划自2020年4月启动,为期五年,为参与大规模电子制造的合格公司提供了3-6%的增量销售激励,特别是在手机和特定电子组件等领域。截至2023年6月,该计划吸引了6,887亿卢比(920亿美元)的投资,超过了2023-2024财年的初步目标5,488亿卢比。

  • 大规模电子制造 PLI 计划,拨款 386.45 亿卢比 (约合 51.2 亿美元),支持手机、特定电子元件等产品的生产。

  • IT 硬件 PLI 计划,拨款 170 亿卢比 (约合 22.8 亿美元),支持笔记本电脑、平板电脑、一体机电脑、服务器等产品的生产。

  • 苹果承诺,未来五年(至2026-27财年末)的累计生产价值将达到400亿美元。

  • IT 硬件公司直接参与该计划的包括 Dell 和 HP,而其他厂商如 HPE、联想、宏碁、华硕和 Thomson 则通过拥有印度生产基地的电子制造服务 (EMS) 公司参与,例如 Flextronics 和 Rising Star.

b)PLI计划的模范案例:汽车



c)印度制造业投资的现实与挑战:以芯片行业为例

为了吸引显示器和半导体制造商到印度投资设厂,印度政府于2021年底公布了一项约100亿美元的激励计划,该计划最高可提供项目成本的50%作为奖励。然而,到目前为止,该计划在实际推进中遇到了挑战,许多原本预期的投资并没有实现。2022年1月,印度政府开放了“百亿美元补贴”的申请,但最终只有三组企业提交了在印度建立半导体工厂的补贴申请,包括高塔半导体主导的ISMC、鸿海和Vedanta的合资企业、新加坡科技公司IGSS。然而,这些项目的实际进展与预期存在较大差距。

技术转让要求导致申请补贴进展偏离预期。这种现实与预期差距的核心问题在于,按照印度政府的补贴要求,企业需要获得技术合作伙伴的支持,掌握核心的芯片制造工艺。以富士康为例,由于其没有芯片制造经验,无法找到发展28纳米制程芯片的技术合作伙伴,项目只能被无限期搁置。另外,缺乏完整的上下游产业链生态、硬件能力不足,以及技术合作伙伴的要求,也使得半导体投资项目难以实现。

(三)

从2020年开始印度政府赤字占GDP的比例达到6%-7%




由此相比,印度政府部门的杠杆率要大幅高于中国政府杠杆率水平,并仍然以每年6%以上的赤字率增长。


印度实际上在过去10年走出了完全不同的发展路径,即非制造业的进步带来持续的GDP水平的提升。



与此同时,印度劳动参与率有限。电力等重工业供应不足是制造业发展缓慢的核心原因。并非资本投入能够一蹴而就的实现。



印度电力供需紧平平衡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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